Sunday, February 28, 2010

[跨文化溝通]荷蘭小孩沒家教?!

有一次在學校健身中心門口看到的「奇觀」,也可以觀察出荷蘭跟台灣文化的不同。那次我跟波蘭同事一進大門,就看到兩個小孩子趴在地上推著小汽車,從入口櫃臺前方地板的一頭滑到另外一頭,人也在走道上衝來衝去追著小汽車,完全佔據了入口,我猜除非直接跟他們講擋到人了,他們才會離開。我的波蘭同事說,在波蘭小孩子都知道爸媽在旁邊看,所以做事都會比較看別人臉色,所以跟荷蘭旁若無人的民族性很不一樣。我問他說,歐洲的湖泊或池塘旁邊有沒有圍籬,他說沒有。我回答說,在台灣的湖泊池塘跟歐洲很不一樣,大部分周圍都有圍籬,因為如果小孩子不小心跌進去不是他們不長眼不懂得保護自己,而是管理不當。我想荷蘭人重視無拘無束的價值,從台灣人的角度來看也就是「沒家教」或「我行我素」吧。他們評估風險自我探索的精神,在台灣人來看是「不聽話」或「不顧生命危險」吧。不過我樂觀地認為,在這個全球化的時代,既然不同民族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,如果能體會彼此文化的精華而互補合作,應該會很好。

荷蘭人不會怕老闆,事情拖延了可以有各種理由,而且因為發現了問題,所以只要重新規劃他們覺得就不算延誤,這讓在一間被台灣公司買下的荷蘭公司工作,且擔任該公司唯一一位台灣代表的大學同學L小姐氣炸。就我所知,與二戰後大部分走社會主義路線的西歐國家一樣,這個人權發達的國家較英美資本主義路線國家抽取更高的稅賦,由國家直接介入個人的教育、福利、工作權跟個人權益,以保障每個人立足點的平等。聽起來很熟悉對不對?沒錯,這就是孫中山一百多年前建議的均富社會,我們寫在憲法裡面卻仍力有未逮的理想。在荷蘭,連罪犯的監獄都是有舒適生活機能的矯正所,認為他們可以透過諄諄善誘來重新找到自己。很少人用作錯事要炒魷魚來威脅員工,大都是用溝通講道理的,事實上我一位華裔荷蘭籍的前同事T先生跟我說,根據荷蘭勞工法令,就算老闆想叫員工走路,也是非常困難接近不可能的事情。像在台灣那種老闆付不起薪水而捲款潛逃,或是整條生產線外移大陸,失業員工自己想辦法的情況也不會發生。我曾跟一個就讀台夫特理工大學的的台裔荷蘭博士生S小姐談過,她們求學過程中選的學校跟領域,都不是看將來的就業機會,而是喜不喜歡,有沒有興趣,在那一行做得好不好。她發給我的email原文是這樣寫的:Most Dutch students don't really look at the job opportunities, they just choose something they like or really want to do。我以前也跟這裡的獵人頭公司接洽過找工作的事,他說荷蘭人選工作都是作自己喜歡、想做而且做得來的。換句話說,他們的工作都是做開心的,並不是為了生計。他們也很少發生當員工被老闆使來喚去而不開心,想要自己當老闆才會感覺自由自在的情形,我猜在荷蘭當員工就跟在台灣當老闆一樣威風吧。如果不能和員工站在同一陣線融入他們,讓他們有一同努力發揮自我潛力的感覺,只是從上到下給荷蘭員工很多指導,不知道會發生什麼結果?

我提到在歐洲越往北歐越是走福利國家路線,不同職業間的薪水差距越小,L同學也是覺得很不合理,明明就是論功行賞的公司才有競爭力,而且掃地的人受的訓練比較少,為什麼還領差不多薪水?不過事實擺在眼前,商業週刊有一次的專題「丹麥快樂國」就有報導,送報生、清潔工的薪水不會比醫生差到哪裡去,天下雜誌也報導過挪威電信總裁薪水只有員工的十倍,比起走資本主義路線的英美國家,企業的執行長薪水動輒是員工的一千倍低很多。一位荷蘭教授也跟我說荷蘭總理的年薪也只有十四萬歐元,不會比我們工程師高多少。這樣低的薪水是代表荷蘭總理很便宜還是很笨嗎?或許可以這樣解釋,論功行賞會透過競爭最大化某些人的潛力,但同時有些人的潛能相對來說就被埋沒了。歐洲幾個北歐福利國家包括荷蘭重視人人平等,讓每個人發展自己的專長,不強調老闆的英明領導,透過非常扁平的合作來經營公司與社會,雖然跟有英美資本主義加上日本拼命工作文化的台灣企業大不同,但也還是誕生了幾個國際大企業。但是這種管理方式適用於每種行業嗎?我個人覺得不然,不過既然人工密集,用管理提高績效的製造業大部分都外移到了亞洲,歐洲企業與亞洲企業差異化經營,倒也沒有直接的衝擊。

Sunday, February 14, 2010

[異國話題] 歡樂Carnaval vs 農曆新年

有些節日在荷蘭只有馬斯河以南有,比如說Carnaval。今年的Carnaval剛好跟東亞的農曆新年是同一天,不過Carnaval原本是個宗教性的節日(請看維基百科Carnaval的介紹),但不斷演變的結果,今日在荷蘭變成了化妝舞會跟沒日沒夜的馬拉松式啤酒大賽。天性愛好自由我行我素的荷蘭人,遇到這種節日,更是不害羞地穿上各種奇裝異服,充分滿足表演慾。跟幾個在烏特列支的台灣朋友吃完小年夜飯後,我隔日搭火車從烏特列支回到安荷分。火車過了馬斯河以後,就有一位女生打扮成埃及豔后在Den Bosch站上車坐在我旁邊,至於前座的幾對退休夫妻檔戴了幾頂中世紀的歐洲貴族帽子,更是拿出了海尼根還有其他輕酒精飲料邊喝邊聊得興高采烈。看樣子這些人大概是要前往荷蘭最南部城市,也是荷蘭最有Carnival過節氣氛之一的城市馬斯垂克參與遊行。因為歡樂的過節氣氛,列車長查票也變得隨便起來,我一時找不到證明購買折價車票的折扣卡,他也不多問就走了。我看著平日沒人喝酒的車廂這時變成了歡樂的啤酒屋,口渴之餘也想喝自己包包裡清涼的白啤酒。沒有開罐器的我大膽突發奇想地用牆壁上冬季大衣掛衣勾一拉,竟然也把瓶蓋打開了,而想不到本人第一次不用開罐器竟然是在荷蘭火車上。不過旁邊的埃及豔后有點被我的開罐動作嚇一跳,她也看到了一些啤酒泡沫噴到了牆上,於是我趕快就用面紙擦了擦。我想應該不會影響台灣人形象吧,畢竟荷蘭火車車廂本來就沒有台灣火車車廂那麼乾淨,椅背後掛著幾行水漬是常有的事,我用啤酒把椅背擦得更乾淨以外還加酒精消毒了說。喝了300CC啤酒後微醺的我下車到了安荷分,開心地拿起相機想要記錄月台上一些奇裝異服的人,一些市民看我是個好奇的外國人也開心得對鏡頭笑了起來。對我來說,這也算是一個奇特的Carnival加農曆新年經驗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