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今年三十三歲,是一個在新竹出生的台灣人,我住在荷蘭安荷芬,但我替一家美國公司工作。這家美國公司總部在俄勒岡州,他們其中一項主力產品穿透式電子顯微鏡的生產線、研發部還有技術支援部門都在安荷芬,而這些部門是十幾年前從荷商飛利浦買來。因為這項產品賣到全世界各地的晶圓廠、私人公司、研究機構跟大學,我在技術支援部門就要替我們公司在全世界各地的工程師寫信,針對他們的顯微鏡維修問題提供解答。這些工程師的年紀、國籍、經驗、個性都不同,而且他們的問題也都千奇百怪。
技術支援部門除了我跟另一個愛爾蘭人是外國人,其他十三個人都是荷蘭籍,大部分都是當地人或是隔壁那一省來的。我想應該是因為荷蘭職場文化的關係,這個部門分工扁平,有三個老闆同時處理管理工作,一個人負責分配世界各地工程師寫來的信,一個人負責跟我們談工作進度,另一個人負責做我們部門的績效報告給同事還有更高一層的老闆看。分配信的那一位老闆會先讀過這些問題,然後把他覺得適合我程度的問題放進我的電子郵件信箱。
對我這個曾經在竹科半導體設備商工作,在新竹不斷寫信還有打電話給荷蘭總部的人來說,現在人在荷蘭總部替世界各地工程師寫信的感覺還挺奇妙的。比如說,如果台灣工程師寫電子郵件過來,我就可以感受到電話那端晶圓廠客戶給工程師的精神折磨跟煎熬。另一方面,我從前一份工作的經驗學到,要把這份工作做好有一個小技巧,就是要多問同事,不過在問同事之前要多做功課才會學到東西,要不然問完就忘了,這個道理感覺在荷蘭或台灣都一樣。
我已經來這家公司三個多月了,大概知道我們產品各部分的基本功能,哪些同事可以問,公司哪裡有類似型號的顯微鏡機台可以讓我實際操作,哪個人有那個房間的鑰匙,哪些技術手冊可以翻閱或是電子版本在哪裡。
No comments:
Post a Comment